[宝莲灯]天庭打工人-3
简而言之，工作出了大bug，最后还是靠你二舅_(:з」∠)_
1.
技术部的人总算是把那个见鬼的魔力波动探测器搞出来了，信息部的人总算是可以训练他们辛苦研究出来的AI了。
“太好了，那些冒用公章的家伙总算可以捉拿归案了！”沉香高兴地说。但是信息部的王先生却并没有那个高兴，毕竟利用样本训练AI几乎是最关键的一个步骤。他们现有杨戬在任时期地3个月文书，还有沉香在任6个月的文书，但是他还是担心这不够。
要知道，杨戬在任，那无事发生就是真的无事发生，而在沉香这几个月，下界简直鸡飞狗跳，没有杨戬后所有魑魅魍魉都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跳了出来。发现并且解决的问题仅仅是真正问题的冰山一角，所以没有人能够确信，这段时间内的文书，到底哪些是真的无事发生，哪些是心术不正的邪术师冒用公章。
小王对训练AI这件事并不乐观，毕竟样本太少了，而且质量欠佳。
“我们会尽力的，但是毕竟是人工智能，这东西人类都没有玩明白，我们这些神仙就更加不见得了。”王先生用尽量乐观的语气告诉沉香，但是背后自己也在犯嘀咕。
“它是高科技，怎么可能比人犯错多？”沉香对此倒是充满自信，这可是高科技，肯定比人工靠谱对吧？毕竟他自己没有探测法力波动细微差别的能力，因此也只能依靠AI了。
2.
然而最后的结果是灾难性的，智障探测器根本无法区分法力波动之间的细微差别。
“这是怎么一回事？”沉香浑身是血地跑到信息部，愤怒地咒骂。他在下界对付一群暗中作乱，而且还是国际犯罪的妖魔，被会西方法术的邪术师打了个措手不及，然后又被一头千年牛精偷袭，揍了个鼻青眼肿。还没来得及包扎伤口，他就径直跑来问责了。
毕竟，是在AI训练过程中出现问题但是没有有效解决。信息部的人已经连夜在排查问题，每个人都不休息，提心吊胆，紧张兮兮地研究训练样本是否有代表性，假阴性和假阳性究竟是样本的问题还是程序设计——最后发现是硬件bug太大。
小王感到一阵头疼，但是仍然彬彬有礼，“太子殿下，这是技术部的问题，他们的传感器...”
“你怎么每次都责怪技术部？你就不能承担一点责任吗？”沉香对于技术问题一无所知，所有他会来怪罪他认为的，看上去最应该负责的人——而非常不幸，他认定这是信息部的问题，而忽略了其他重要因素。
“太子殿下，AI本身没有问题——至少这次故障不是程序造成的。”王先生用尽可能耐心的语气给这个糟糕上司解释，“我们已经排查了故障，来自传感器，它的敏感性较差，工作也不稳定，所以才导致假阳性和假阴性的出现。殿下，传感器不是我们负责的，如果它故障频发或者根本不能用，我们也只能去找技术部的麻烦。”他婉婉到来，尽可能不触沉香的霉头。
毕竟，刘沉香小伙子生气是有道理的，他站在这里，鼻青眼肿，说话时嘴唇上的伤痕还在冒血珠，扶着显然受伤的胸口，走路一瘸一拐。因为文件分类的失误导致太子受伤...这件事还是挺严重的，是该有人挨罚——但绝对不是勤劳能干的信息部。
“小殿下，您还是会殿休养吧...这边不用您出面了，我去找技术部的人是问，一定能够解决。”王先生尽量温和地对这个年轻而倒霉，稀里糊涂位居高位的年轻人说。没错，应该收拾收拾技术部的那群混账了，他们都是甩锅小能手，他早就想一拳打在主管技术部的黄先生脸上了——奈何人家是斗部正神，又是武将出身，他这个年纪轻轻就猝死的小程序员自然没有力气打赢他们。
3.
最终，在反复敲打下，技术部的懒虫们总算是修复了这个bug，在磨洋工的两个月之内，沉香又被暴打了一次，这次比上次还厉害，休养了四五天才能继续完成文书工作。
AI简直是个宝贝，沉香在从小玉手里吃糕点时心想，帮他减少了将近90%的工作量，这样他再也不用看那些“无事发生”的报告了，送到他面前的只有明确写出异常现象，或者法力印记异常的文件，这些还划分了5个重要程度等级——需要他亲自解决的只有S级，A级和B级派天兵天将解决，C级由地仙自行解决，只需要完成后报备，D级通常人类术士能够自己解决，神仙根本不用管。
“高科技就是好。”他对小玉说，嘴里全是老婆饼的碎屑。
然后他就被碎屑呛得直咳嗽，小玉连忙拍打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吃东西的时候别说话，小心呛着。”她好心递来汽水，还替他拧开了瓶盖。
沉香将碎屑从气管中咳出来，然后灌了一大口汽水，将剩余的食物碎屑冲进胃里，这才顺过气来，“谢谢你了，小玉。”他看着眼前粉色裙子的少女，感觉简直人生美满。
总是有人拿他和杨戬比较，有时他自己也忍不住和他亲手杀死的舅舅比较...他总是惊恐地发现，杨戬拥有的优点实在是太多了，人们说他精通官场之道，说他明察秋毫，说他分工明确，说他性情果断，说他效率高...好像刘沉香这个人就一无是处似的。
但是沉香自己知道，他并非如此，他虽然不精通官场世故，但是这恰好也是他的优点——他还没有丧失本心，他想要做一个好人，他想要保护苍生免受邪灵侵扰，他想要维护正义。而杨戬则恰恰相反，他享受他人的痛苦，他热衷于用放大镜寻找他人的错误，然后因为一丁点小事重重地惩罚他人，所以在他死后，天庭绝大多数人都非常高兴，感叹这个混小子总算是完蛋了。
杨戬的宫殿就是他这个人性格的真实写照：他憎恨光明，所以小金乌的光辉永远到不了他的神殿；他缺少绝大多数人的正常享乐，他不爱金银珠玉，不宴请宾客，和他人的交往完全是工作性质...可是他却将酷刑室建在自己办公室的隔壁，他休息的那张行军床一墙之隔就是断头台，他必然有某种邪恶的爱好，也许他人的哀嚎使他快乐。
沉香和他是完全相反的人，沉香坚信自己能够做得更好，因为他是一个更好的人，他的心中充满光明和希望，他相信正义和美德。就算暂时实力有限，也可以利用其它工具弥补这些不足，用于分析文书的AI就是其中的典型。
说着，他又拿了一块饼，送到小玉嘴边，小狐狸高兴地咬了一口，然后沉香将剩下的塞进嘴里。“七夕的时候老婆饼打折，因为老婆饼就该和老婆一起吃！”沉香开玩笑道。他和小玉的关系已经确凿了，虽然作为人类的父亲对“狐狸精”颇有微词，但是他的母亲非常喜欢小玉，夸奖她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两人都已经互相叫“妈”，“闺女”了。
听了这句话，小玉面颊红了，她用拳头轻轻锤了一下沉香的胸部，“你真是讨厌啦！人家还不是你老婆呢！”小姑娘娇嗔道。
“现在不是，迟早会是的！”沉香喝了一口可乐，将饼冲了下去，这才敢说话——这是一分钟前的教训，总不能让天庭太子被糕点噎死吧？那他可就是国际笑话了！
就在这时候，信息部王先生慌慌张张地赶过来，“不好，饕餮从封印里跑出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喊道，面颊通红，声音颤抖。
“啥？”小情侣停止了打情骂俏。
4.
事情是这样的，关于饕餮的警报其实是三天前发出的，美国印第安土著最先发现封印松动，于是向他们的神明祈祷，然后这个神明又和隶属于天庭的龙族警告，接着由龙族上报给天庭。
然后被人工智障分类为D级，没有及时处理。
顿时，整个神殿鸡飞狗跳，八公主慌张地向沉香解释，饕餮拥有上古龙族的血脉，比像是东海龙族之类的现代龙族强大得多，并且什么都吃，肚子里像是有一个填不满的黑洞一样。如果他进入人类的城市地区，不知道会造成多么可怕的死伤。
意识到大事不妙，沉香顿时慌了，他不得不去找好兄弟哪吒，还有他令人讨厌的爹，磨了不知道多久的嘴皮子后，终于成功调兵遣将，前往事发地点——这个过程中还在神族的“海关”被卡了一下，搞得他简直都要爆炸了。
然后到了事发地点，发现根本没事啊？饕餮呢？受害者呢？怎么什么都没有啊？沉香觉得自己受到了戏弄，“这是谁发的消息，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我们这么多人怎么能白跑一趟？”他感觉整个人都要炸裂了。
“这里有打斗痕迹。”随行来打怪兽的哪吒说，沉香这才注意到地上的血迹、散落的鳞片，身体被拖拽的痕迹，还有烧焦的痕迹...看来确实有过一个龙形的怪物在此地出现，只不过被人收拾了，“我猜测是西方巫术的神秘强者出手，他们有的很厉害的。”哪吒分析道。
沉香当然知道西洋巫师的厉害，当年他被二郎神追着到处跑，他们还掩护过他一阵子呢！
“那这件事就算没了，危机解除...可是我要让信息部的人好好解释，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被分类到了D级？这明明都能给算作SSS+级事件了好不好？”沉香怒骂道，折腾了半天，和李靖吵架，在海关被阻拦，最后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想要打一架缓解自己的急躁情绪都不行，他能不生气吗？
于是班师回朝，他听见士卒们嘟嘟囔囔，为白跑一趟非常不满意，情绪更加急躁了，他恨不得把手里的斧头直接撂到信息部那群人面前。他们每次都说是别的部门的问题，可是自己也不断地出错啊！这会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将锅甩到谁的头上！
信息部的解释如下：训练样本代表性不足，仅有过去一年的文件资料，而过去一年平平淡淡，其中不包括混沌、饕餮、穷奇等危险的上古凶兽作乱事件，所以AI不能正确给这类事件分级。
“这是一个技术问题，”王先生说起来时，尽可能使自己镇定，“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出现了。”他的额头在冒汗，浑身都在沉香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他当然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也幸亏没有大事，否则要是真让饕餮作乱，屠戮苍生，他这颗脑袋都不知道要搬家多少次。
“这是最后一次。”沉香用斧头指着这位主管先生，恶狠狠地说。
然后他一甩风衣，潇洒地走了出去。
5.
“真是MMP！”杨戬怒骂道，他刚刚动用天眼，彻底消灭了名为饕餮的怪物。在两千年前，他还年轻，还不能发挥出天眼的全部力量，只能重伤饕餮，然后将它封印。但是现在他变强了，他成为了一位大罗金仙，九天十地间大概只有三清道祖，凌霄瑶池二圣，以及西方宗教的几位教主神仙还能压住他，再也无人能敌，他终于能够杀死这个怪物，一劳永逸了。
天眼拥有现存为数不多能够杀死这种拥有混沌凶兽血统怪物的力量，但是使用这力量也有代价，代价就是他的一双凡目被烧熔了，眼球中的粘稠液体和血液混合着从他的面颊流下来。
不过别担心，反正他这双眼睛的视力也就比东华帝君*强一点，而且只需要6个小时，他的《八九玄功》就能重生出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这点伤害几乎可以无视。就是满脸血实在是太不雅观了，让他好像什么廉价恐怖片的女主，不符合他高贵的身份。
[*东华帝君在《逍遥游》中是个瞎子，而二哥的眼神只比瞎了强一点点，这个老花眼的梗大家应该都知道_(:з」∠)_]
“主人，咱们快点走吧。”狗子化作人形，为杨戬捡起掉在地上的三尖两刃道，然后扶着他的手臂，有些担心地催促道，“天庭的人肯定几分钟内就要到了，不能让他们发现主人还活着。”
杨戬点点头，确实不能让天庭的人抓住，否则假期就要没了，还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麻烦和官司。但是他有又有点好奇，如果没有他在，沉香如何才能消灭这种级别的怪物？如果他被打个鼻青眼肿，连亲妈都不认识，杨戬会很乐意给他拍几张丢人的照片，嘲笑他一顿。
“我们别走远...哮天犬，你用你那双眼睛给我看好了，看看天庭没了我，怎么处理这样的烂摊子。”他感受到哮天犬用手帕蘸着矿泉水清洗他脸上的血污，然后撕碎衬衫，将他受伤的双眼蒙住。
“好的，主人！”狗子点头哈腰地说。
但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距离事发地点不远的廉价汽车旅店中休息了两天时间，天庭的兵马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杨戬困惑了——究竟是天庭已经知道他还活着，并且知道他会动手...还是别的？
“奇怪，天庭的人怎么没来？”狗子也纳闷道。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杨戬纵使工于心计，此时竟然也无计可施——这已经完全超出他的认知和理解范围了啊！
到了第四天，总算真相大白，因为天兵天将姗姗来迟。杨戬用重新生长出来的眼睛翻了一个白眼，“原来他们处理文书总是晚四天，怪不得下面的妖魔胆敢如此嚣张地作乱...”他忍不住嘲讽自己没用的外甥，这样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乱子呢！
要知道，当年被他封印的凶兽可不止饕餮一个，它甚至不是最凶残的。
简直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此时刘沉香已经把一切搞得一塌糊涂，事情分不出轻重急缓，时间永远不够用，指不定已经加班到猝死的边缘——想到他倒霉的样子，杨戬就觉得可笑。小家伙，你不是觉得自己比我更加优秀吗？你不是觉得在我的位置上，你会做得更好吗？
你给我做个看看啊？
看吧，做不到吧？什么，想让我帮忙？没戏，帮忙是不可能帮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好吧，为了天下苍生，我勉为其难了——但是不是为了你或者天庭那群混蛋！
杨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TBC
P.S. 沉香对杨戬的认知是完全错误的，他仍然停留在非黑即白的简单思维中
P.P.S. 杨戬嘴上说不care，其实心里很着急——不论是对沉香，还是对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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