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天庭打工人-6
永远无法解决的思凡问题，并不是所有神仙都像三圣母一样智慧，能为了爱放弃神明的力量和永恒的生命。
更加糟糕的是，沉香惊恐地发现，自己父亲和母亲的一段佳话，或许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不少魑魅魍魉。
1.
沉香有的时候想，也许王母没有说错，仙凡殊途，本来就不该有交集。
以前他是万万不会这么想的，他坚信自己的母亲没有错，她和父亲是真爱，在一起又怎么样？他只是一个孩子，他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他渴望母爱...怎么可能有错？对爱的渴望为什么会被惩罚？而且，如果他真的承认仙凡恋违法，那么他自己的存在就是不洁的，就是非法的，他当然不可能这样认为。
他仍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也不认为母亲做错了什么...但是他现在明白了，爱情虽然神圣，可它从来不是单独的爱情，与此同时总是共生一些可怕的东西，比如贪婪，比如邪念。
这些东西让年轻的他感到恐惧。他不敢多想，想了就是对自身存在的怀疑。
起因是这样的，前些日子百花姨母（母亲旧日的一位好姐妹，至今仍然时不时去探望母亲）告诉他，她手下的瑶草仙子失踪了。“她最近看上了一个特别特别帅的小伙子，天天在网上腻腻歪歪的，有一次约会差点错过了会议，还挨骂了...最近几天没看见她，还以为又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可是过了这么久杳无音信，我有点担忧...他们会不会出事了啊？”百花仙子忧心忡忡地说。
“没问题，交给我了。”沉香拍拍胸脯，说。
“那沉香...”百花仙子在他转头的时候，又叫住了他，她看上去有点为难，“瑶草妹妹会不会挨罚啊？”她扭扭捏捏地问，“她初来乍到...”
这下让沉香不太高兴了，谈恋爱是谈恋爱，工作室工作，你不能因为谈恋爱就不工作了吧？“这个嘛...该罚还是要罚，毕竟都成仙了，总不能天天旷工吧？”他瞟了一眼百花仙子，后者柳眉微簇，似乎要动怒一般。
“哎呀，百花姨母，这可不好说...”沉香擦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他知道如果处理不好，会落下什么样的把柄——他本来就是仙凡之子，要是因为仙凡恋惩罚其他仙人（哪怕理由和思凡没有直接关系），必然会被戳脊梁骨，几百年都要被人骂忘恩负义。
要知道，百花姨母可是非常袒护手下花仙的——对于那些花仙来说，她是一个很不错的上司，总是为你着想；可是要是所有人都这样做，那天庭的王法还有什么意义？大家袒护彼此，一切都要乱套了！
[沉香有时怀疑，杨戬的恶名很大一部分都是这样来的——所有人都说他高效而果决，有玉帝做靠山什么都敢做，也不怕人报复，因此得罪了很多有权势的人和他们身边的利益集团。这些人论打不是他的对手，又没有弹劾太子的胆量，只敢在背后诋毁他，以此以讹传讹，他的坏名声就广为流传了。]
[但是这不是真的，沉香再清楚不过，杨戬本身就是一个扭曲的人——看看他的“宫殿”，暗无天日，没有丝毫的享乐，将牢房和断头台放在床铺一墙之隔处，也许在他睡觉时，耳边回响的都是犯人的哀嚎——他怎么可能是善人...他的恶名和他的人品是相符的。]
[沉香至今无法理解杨戬当年追杀他时的心态——难道他就没有丝毫愧疚吗？难道他忘记了，自己也是仙凡之子？当他口口声声骂他是“妖孽”“杂种”“野崽子”“天理不容”时，就没有想过同样的形容也能用在他自己身上吗？反正沉香做不到，要是站在杨戬的位置，他宁可不当神仙，也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百花姨母啊...”他回过神来，“咱们也说不准她究竟是旷工还是出事了呢？最近邪术师挺嚣张的，瑶草仙子年轻，修为不深，指不定就...”他对百花仙子说。后者原本嗔怒的神色立刻柔和下来，然后变成了担忧。
“这也是我担心的啊，出去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就算和男朋友腻歪也不至于吧？我最怕她出事了，她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我时刻照看着她呢！”百花仙子对沉香的语气温和，对瑶草仙子的担忧也非常真切。
“没关系，包在我身上。瑶草仙子好歹也是我天庭的命官，真出事了我们不会不管的！”沉香拍拍胸口，信誓旦旦地说。他衷心希望瑶草仙子不是私奔了，否则开了这么一个坏头，让所有神仙都可以仗着“思凡合法”而旷工，那可就要乱套了！
当然，他也不希望年轻的仙女真的被奸人所害。
2.
沉香神殿里有专门负责电脑技术工作的（隶属于信息部，但是又在神殿的刑侦特案小组里）李先生，他是一个鬼，生前是一个白帽子，在电脑前坐了三十八个小时与外国黑客博弈后猝死，死后灵魂进入信息网络，然后被杨戬救出来，仍然做着和从前一样的工作，为正义和真理而战。
沉香从瑶草仙子的好姐妹水仙花仙子那里得到了她交友的账号，不仅有微信，QQ，博客还有一款特殊的交友软件——一打开就觉得不太正经的那种。虽然不知道密码，但是对于李先生来说不是什么麻烦。
“噫——小孩子别看！”当李先生开始浏览两个人的聊天记录时，连忙捂住了沉香的眼睛，“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这真的是神仙做的...”李先生目瞪口呆，“我知道这年头挺开放，但是年轻人玩得花啊！”他沉默良久，最终咂舌道。
“什么啊？”沉香茫然地问，眼前一片漆黑。
“没什么...”李先生摇摇头，咳嗽了两声，继续敲击键盘，“小孩子这些东西还不明白，以后就懂了。”他敷衍道，然后开始查这个男人的身份，没过多久就用沉香无法理解的方式，弄出来一些东西。
“这个号是个假号。”李先生笃定地说，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用别人的身份证办理的，是个老太太，死后没有消身份证，就被人冒用了。IP地址也是假的，直接转到了美国——简而言之，这家伙多半不是好人，不然怎么可能绕这样的弯子？那位瑶草姑娘有危险了。”
“什么？”沉香攥紧了拳头。他知道人间有诈骗犯，并且这些年花样越来越多，难道瑶草仙子遇到骗子了？天哪，谁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要是贼人知道她是仙子，专门与邪道勾结，瑶草仙子法力低微，恐怕真的要遭遇不测，难以脱身！
该死的，这可和思凡没有关系，男方可是妥妥的刑事犯罪！沉香已经开始担忧，他们会对一位仙女做什么？沉香还年轻，懂得不多，却也知道一些...见鬼，瑶草仙子已经消失一个星期了，若是...“李先生，你可要帮我找到瑶草仙子啊，她若是遇上歹人...”
“太子殿下，他藏得再深，我还是有办法的——我可是最厉害的黑客！瑶草仙子一定能找到！”他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用安慰性的语气说，“你以为在网上就无迹可寻？在我面前还是太嫩了！”他嘴角微微上扬，同时敲击几下键盘，然后又操作了一番。
“找到了！”李先生说。
沉香连忙带着一队人马，就杀了过去。
中间的事情非常曲折，因为那是一间出租屋，出租屋里没有人。沉香不得不找到屋主，进而得到租户的信息——然后发现又是假的，身份证是假的，开账户的人却又是另一个...但是最终依靠银行转账账单（还是老李帮忙黑进系统弄到的），抽丝剥茧，最终查到了这个可疑人物。
还是一个家里有厂的富家公子...沉香皱紧眉头。如果瑶草仙子是真的看对方有钱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这个人不能用自己的身份呢？还非要折腾上这么半天，生怕别人找到...感觉就不像是好人！
“我们过去看看！”他面色严肃，对手下的副官老赵说。老赵生前是刑警，死后仍然为天庭抓坏蛋，他是队伍中最专业的，沉香对侦察手段一窍不通，几乎全部交给他。
3.
“这不公平！”那个看着颇为英俊的年轻男人嘶吼道，“凭什么一个农村屌丝能够娶到三圣母，我就不能娶仙女了？我好歹还年轻，长得也帅，家里有矿，还读过大学，我比他强了十万八千里，凭什么！”然后他被神殿的特种部队人员吴先生一把按在地上。
沉香震惊了，他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当场沉香就怒了，“我父亲和母亲是两情相悦，他可没有对我母亲用过迷香和符咒！他是凭自己的品行吸引母亲的！”他为父亲争辩道。恶心，晦气，竟然有人认为自己的父亲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母亲的心？他简直想要一脚踹飞这个混蛋的头！
一旁的瑶草仙子衣衫肮脏破碎不堪，头发散乱地披着，全身裹在毯子里，在小玉的怀里瑟瑟发抖。“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抓住了。”小玉轻声安慰道，瑶草仙子突然扑在她温暖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充满了委屈。
小玉看了沉香一眼，后者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连忙招呼手下人将那个家伙连拖带拽，离开瑶草仙子的视线。这个男人仍然拒绝伏法，骂骂咧咧，“凭什么我不配啊？瑶瑶，我这么优秀，我能给你很多，我不缺钱，我能让你当小公主，你为什么拒绝我？”他咆哮道。
瑶草仙子吓得躲在小玉身后，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沉香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火气越来越大，这男人怎么这么普信？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是吧？“你竟然敢强迫天庭册封的花仙？有几个钱算个屁，你真觉得自己很牛是吧？凡人女子玩腻味了，连神仙都敢下手！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几位神殿的武士将这个一边咒骂一边哀嚎的男人拖走了。
“那个杀千刀的老和尚，他骗我，他明明说不会被天庭发现的，就算被发现，现在没了二郎神，没人能管得住下面的人，我本来能和瑶瑶永远在一起的！那个老骗子！他就活该被枪毙！”骂完瑶草仙子，接着他又开始咒骂别人。
“什么老和尚？”沉香心中“咯噔”一下，随即立刻明白了——这个富家公子当然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抓住并囚禁一名仙女，他甚至没有能力找到一名仙女！那么必然是有什么有法术的人在其中搭桥牵线，否则瑶草仙子也不可能上钩！
囚禁瑶草仙子的符咒必然也是他画的！
“什么老和尚？老实交代！”沉香抓紧了这个男人脖子上的铁链子，勒得他直翻白眼。比起这个混蛋公子哥，老和尚才是他更加担心的那个——他道行不浅，竟然能抓住仙女。他今天能抓住瑶草仙子，明天指不定就能抓住梅花仙子，牡丹仙子呢？
“老师傅不让我说...”男人哀求道，“他说万万不能...”
还是老赵水平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一双小眼睛中精芒四射，吓得男人胆战心惊，“根据天庭的法律，囚禁仙女可是重罪！如果你是主犯，如果邪术是你施展的，那就要上斩仙台，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一听自己不但要丢性命，而且连下辈子都没有了，男人顿时怂了，没有了刚才的理直气壮，吓得都掉眼泪了...不仅上面，下面裤子也开始滴水。沉香觉得恶心，下意识倒退了一步。
“但是如果你承认施法的另有其人——”经验丰富的老赵一边威慑，一边劝导，“那你就不是主谋，最多算个从犯，处罚还是要轻很多的...至少你还能有个来世，还能再做人，是不是啊？”
“总比万劫不复强吧？”沉香也趁机劝说，他感觉自己嘴不太聪明，不能像老赵一样威逼利诱，花言巧语。
男人看上去很心动，但是还是犹豫不决。
看着男人瑟瑟发抖的样子，老赵此时再临门一脚，补充道，“如果没记错，如果他祖先有功德在身，指不定还能让他这一世勉强安稳度过，然后死后再受罚呢！小刘，是不是这么个法来着？”他看向沉香，问。
“呃...好像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这么大错，恐怕要把祖先的阴德都败光了！”沉香原本想说‘根本没有这么一回事，胆敢害天庭命官，怎么着都是一个死刑’时，突然看见老赵对他挤眉弄眼，他当即就明白什么意思了，连忙点头道。
“所以，你自己看着办吧？”老赵最后看向那个恶心的男人，后者已经跪在地上，对他们磕头了，并且还要作势去舔两个人的鞋，沉香立刻闪开了，让他嘴啃了一地泥。沉香真恨不得一脚踹在这个家伙的脸上，这种恶心人——
“两位神仙，我错了，别罚我啊，都是那老和尚的错！”得知自己有一线生机（哪怕是假的），男人立刻将所有过错推给别人，“是他骗我，他说我这辈子和一位仙女有姻缘，他说能帮我搭桥牵线！他诓我！都是他的错，他蛊惑了我，我是无辜的啊，青天大老爷啊——”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一塌糊涂，还试图将鼻涕抹在沉香的鞋上。
沉香只感觉恶心，这家伙的话他可半个字也不相信！
不过最终，他通过这个恶心玩意儿找到了老和尚，把这个试图对地仙下手的妖僧捉拿归案。小玉发现这个淫贼不止一次对女性香客下手，这次把主意打到花仙身上，可不只是帮富家公子哥‘成就一段姻缘’。
“他真恶心！”小玉说，面对许多证据，以及那个被他抓住藏在仓库里，用来“双修”的年轻女子后，她简直怒不可遏，“简直和上次那个吃小孩的秦岭妖僧一样恶心！”她气得牙根痒痒。
他们在禅房的褥子下面，找到了他使用的符咒和法阵的强化版，还有一本写着许多非常缺德禁术的书。看来他只是想对一个修为较低的神仙下手，算是试试水，然后再对其他女仙下手——沉香感觉想吐，他不敢想象，世界上竟然有胆敢亵渎仙女的混蛋，这种淫贼就该...
小玉的剑‘不小心’落在这妖僧两腿中间，“我不是故意的，对吧？你可不要给我弄个‘恶意伤害凡人’的罪名。”小玉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再看看哭爹喊娘的妖僧，非常无辜地问。
“当然，是他在抗拒执法的过程中，不小心摔在你的剑上的，怎么能怪你呢？”沉香同样装作无辜地说。
他真是活该！
4.
所有‘思凡’的案件都不像听起来这么简单，沉香算是发现了，他的父母这样两情相悦，和和美美的一对当真是稀罕——他有点明白为什么王母娘娘一定要禁止思凡了，这一切都太混乱了，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刀切。
骚扰女仙的普信男令人头疼，现在所有的仙子都不敢在河里或者湖泊里洗澡了，时不时就有咸猪手来偷他们的衣服或者做什么（这是看牛郎织女的故事看多了吗？）以为这样就能娶仙女，就能飞黄腾达，甚至依靠老婆的神通鸡犬升天。
[有的仙女不食人间烟火，过于天真，也非常好骗。沉香在思索半天之后，听取了小玉的建议（小玉在人间待着，她总是能从人类的行为中得到一些灵感），让信息部的人加班加点打造了一款“反诈骗APP”，避免仙人仙女被人间的诈骗犯欺骗。]
那些试图诱捕仙女的混账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沉香的父亲那样的农民都能娶到仙女，他们为什么不能呢？
[这就是极品普信男，对吧？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行，可是旁人看来，全都是一群没用的油腻渣男。]
“至少我父亲没有那么自私自利，没有每时每刻都想着功名利禄。他与母亲是真心相恋，他从来没有期望利用三圣母的神力得到点什么！”沉香咬牙切齿地说。他必须这样不断告诉自己，这世间还有真情，并不是一切都那么肮脏恶臭。
[但是真的如此简单吗？怀疑的种子已经在沉香的脑袋里发芽...他的父亲真的除了爱情和一个家，别无所求吗？或者他其实也...停下！]
“我的母亲禁止仙凡恋总是有原因的。”八公主冷冷地说，“或许误伤了一些人，但恶徒绝对逃不掉！”那些男人让高傲冷漠地公主嗤之以鼻。
“在某种意义上，王母娘娘其实是在保护她们，对吧？”沉香问，“很多邪恶的东西会伪装成爱情，然后伤害他们——瑶草仙子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个年轻的小花仙怀孕了，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也越来越糟糕，孩子最近出生，早产，她很快经受不住精神的伤害，也香消玉殒了。
沉香感到非常无助，非常惋惜，他当时抱着这个瘦弱的孩子，不知所措。
八公主耸耸肩，“当然，那些仙凡恋的愚蠢爱情故事都是娶不到老婆的穷光蛋写出来的，正常的仙女谁会去倒贴啊——除非听这种蠢故事听多了的蠢丫头！”她的语气是愤怒且不屑的，瑶草仙子的死给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是我娘确实被非正义地囚禁了十七年。”沉香对此不太高兴，他理解王母确实为保护女仙免遭欺骗费了一番心思，可是对那些真心相恋的人呢？她是否一点也不在乎真情？或者是坏人多于好人，以至于看谁都充满审视，谁都看起来不像好人了？
沉香更加倾向于是因为杨戬讨厌父亲，所以在王母娘娘面前拼命抹黑他，毕竟他就干过网暴刘彦昌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最后父亲都被迫辞职了，他是个不择手段的混蛋。
“你们一家情况有些特殊，你娘是华山三圣母，华山很重要，她的地位也不仅仅是一个地仙——她身负王族的血脉。而一旦涉及皇室？那肯定要为继承权打个不可开交！”八公主嘟哝道，“到时候，不死几个王子什么的，肯定没玩。”其中似乎意有所指，但是沉香不明白皇室中的黑幕。
“幸亏这些思凡的都是些小妖仙小花仙，本身没有多少神通，生下来的孩子最多也就稍微多一点法力——可能会危害社会，但是到时候我们派人处理就行了，也不会打破天地的平衡。如果又是哪个公主王孙...你是想不到他们能干什么！”她冷哼一声，沉香没有注意到她眼神中的落寞和悔恨。
沉香也不知道她的过往，不知道她曾经犯下思凡的罪行，不知道她的血脉为整个世界带来了怎样的腥风血雨，更不知道她变成现在这幅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也是在变相惩罚自己。
“有你一个刘沉香就够麻烦的了，你还算好人呢！”她嘀咕道。
“我当你在夸奖我。”沉香翻了一个白眼。
沉香的母亲是玉帝的外甥女，王母的养女，虽然是地仙，却也身份尊贵。因此，沉香天生的神通远超其他仙凡之子，他能够举起开天神斧，他是王座的继承人，他是沉香太子...
是的，八公主提到了‘思凡’的另一个巨大的麻烦，除了是否真心相爱这个问题外，还有就是仙凡之子——这些孩子大多天赋异禀，有常人没有的神通。他们的神仙父亲/母亲有要事在身，或者因为思凡被天庭捉拿，且天上和地下的时间流淌速度又不一样，因此基本上是单亲家庭，教育又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想到这里，沉香感到一阵庆幸。幸亏他的父亲是个正派人，将他教育成一个懂是非的好孩子（虽然他学习成绩不那么好，有很多缺点）；如果遇到一个垃圾父亲，将他教育成一个垃圾孩子，或者干脆不管直接送进孤儿院——谁知道他会变成一个怎样的坏蛋，也许比杨戬还要更加糟糕，更加反社会！
“你说小瑶瑶日后会怎么样？”沉香忧心忡忡地问，他害怕这个无辜的女婴真的像他担忧的那样，变坏，滥用自己的力量，然后被杀死，这将是一个悲剧。他不知道八公主怎么处理的，这是女人的事。
“我将她交给百花仙子了，她的姐妹们会照顾这个孩子的。”八公主说。
“那就好...”沉香点点头，希望她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和光明的前程。
沉香感到心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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