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沉玉]天庭打工人-8
沉香真的——真的只是想和小玉有一个正常的约会。
1.
2022. 2.14，情人节
沉香知道自己快要迟到了，这是小玉的第一次约会！他必须赶快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去他们约定的餐厅！小玉也许已经等他了——让女孩子等他这个男孩算是什么啊！他应该快点...
然后他被护士苏大哥按回了床上，这位大哥据说曾经是军医，在几百年前曾经扛着一位将军穿过箭雨送回后方，力气贼大，“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出这个病房——别说你是什么太子了，就是玉皇大帝我也不让你出去！”苏大哥比沉香高了半头，还要宽些，虽然面容和善，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可是我...”沉香非常委屈。
简而言之，就在六个小时前，他非常不幸地对上了一群邪术师，一不留神被封印了法力，然后被狠狠地暴打了一顿，直到附近的高阶地仙黄天华（好像是‘三山炳灵公’？反正是一个封神榜上的人物）出手相救，才被送回来。现在他鼻青眼肿，断了四根肋骨，还被打断了腿，轻微脑震荡，并且被护士死死地按在床上。
“可是今天是情人节...”虽然仍然在头疼，沉香仍然试图让自己不要第一次约会就迟到。
“什么国外的洋节，咱们是中国人，不稀罕！”苏护士没好气地说。
沉香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可是我约了一个姑娘...”
“你想怎么去？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苏护士冷嘲热讽道，“让人推着轮椅送你去吗？看你脸肿地跟个烂桃似的，到时候别把姑娘吓死！”
沉香很委屈，但是他知道对方说得是真的，他将冰块按在脸上，换了一个角度，现在脸都被冻麻了。哪怕不用看镜子都知道，他的脸一定肿得一塌糊涂...虽然他法力高强，恢复速度很快（但是妈妈把宝莲灯没收了说是不能过度依赖法器否者他今天肯定不会这么狼狈），但是没有两三天也好不了的。
可是等到他伤好，那黄花菜都凉了啊！这可是他和小玉的第一次正式的约会，他在饭馆里定了一个二人雅座，都是小玉最喜欢的菜——当然不能错过一整只烧鸡，他甚至为此买了一套便宜的西装，还给小玉准备了（其实只值一百多块钱的）银项链，本来还计划时间有富裕去花店买一束花...
现在全泡汤了，都怪那些邪术师，大冬天的元宵节都还没过就出来折腾，你们是没有爹妈吗？沉香想要骂人，但是他要做一个文明的好青年。
“那我怎么办啊？”沉香委屈地问。
“告诉她你来不了了呗！你是天庭太子，你有很多正经事做，没时间浪费在一个姑娘身上。”对此，直男苏先生耸耸肩，说，“反正你别指望我放你出去，我的病人永远不能提前从床上下来！”
沉香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他不知道怎么和小玉解释，毕竟小玉也期待这次约会很久了——见鬼，指不定他爹妈都期待了很久，他们过年的时候就在催婚了，特别是母亲！他不能来，小玉会非常失望的。
可如果他如实交代，小玉不仅会失望，还会担心他伤得重不重，也许还会担惊受怕地哭一阵...沉香放下了手机，又拿起来，然后又放下，最终犹豫了很久，才发出这样一条消息：
“老张头临时开会，溜不了了，你先吃，我这里指不定还要再开一个星期的会，你知道天庭和人间的时间流速很奇怪。”
这样可以解释他没有来，而且也没什么错处，对不对？
但是小玉是肯定要失望了，沉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简而言之，没过多长时间小玉就跑上天了，因为心急甚至撂翻了两个看守南天门的倒霉新人小兵（蠢材连太子府的令牌都不认识，真是活该），哭哭啼啼地跑到他的宫殿里，看见沉香就嚎啕大哭。
“呜呜呜我听人说你差点被人打死了，伤得好重，我等了好久，吓死我了呜呜呜...你还活着就好....”小玉一着急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线和口红都擦画了，整个人变成了一只小花猫。
（后来沉香才知道，黄天化是个嘴巴把不住门的。他是山神的统领，父亲是东岳大帝，还有几个兄弟在斗部任职。他把自己救了太子一命这件事和下属们吹，而那些山神土地又是爱嚼舌头的老头老太太，于是‘沉香性命垂危正在ICU抢救’的谣言，就在几个小时里吹到了小玉耳朵里。）
2.
2022. 4.1 愚人节
“对不起，沉香，我今天不能赴约了——不，这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第二次约会不是沉香搞黄的，真的不是，是小玉主动要求取消约会的。
“你怎么啦？”沉香不解地问。这次他好不容易解决了一只1000年的岩妖，他学聪明了，知道多带几个人，避免以身犯险。所以这次他只是擦破了点皮，眼眶青了一圈，绝对不会被医生按着下不来床。他完全可以去赴约，他甚至有足够的时间洗澡，换上那身西装，化妆遮一下脸上的伤，然后再买一束花。
“呃...是这样的，我在上海，我和你的朋友们押送一群反派到监狱，然后突然就被隔离了——在监狱里！我已经在这里待了一个星期了，他们明明说很快就能解封！”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小玉的无奈。
沉香想笑，这确实很好笑——如果你或你的家人不是被隔离在监狱里的倒霉蛋的话。想到这里，沉香叹了一口气，人间大疫，衰落的神明早已没有足够的力量，也没有这个权力解救苍生于水火。他们只能自救，但是到目前为止，瘟疫也没有减弱的意思。
“但是你是神仙啊，你又不会染病，你可以遁出来啊。”沉香知道这样不好，神仙在人间应该遵守人类的规则，可是他心里仍然抱有一丝侥幸，希望这次约会不会这么黄了。
“呃...恐怕不行，他们查得比较严...”小玉有些为难。
最后他们只能在线上聊天了，见不到人沉香真的很难过。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天条上明确规定，在人间的神灵必须遵守人族的法律，如果不小心因为愚蠢犯法了，还要被临时剥夺法力，在人间吃了牢饭出来才会根据情况重获法律（如果倒霉的话，直接被撸职，老老实实在大牢里待着吧）。
如果没记错的话，如果真的为了约会逃出来，怕不是要吃两个星期的牢饭吧？算了，还是不让小玉冒险了。
“你需要我给你买点东西吗？你的爽肤水和面霜还够用吗？”沉香只好这样问。
“我想吃烧鸡...”小玉委屈地说。
3.
2022. 6. 1儿童节。
“这样真的有点怪...”小玉有些尴尬地说，“现在是儿童节哎，情侣庆祝真的好奇怪...”但是即便如此，小狐狸也蹦蹦跳跳地四处张望，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简而言之，他们在精力了多次互相放鸽子后，总算约会上了。此时他们正在游乐场玩耍，因为是儿童节，所以票价八折。小玉嘬着巨大的棒棒糖，五颜六色的色素满脸都是，看着竟然挺呆萌的。又是没有工作的一天，沉香感叹道，享受这短暂的惬意吧——因为明天的工作注定是要加倍的。
“没有什么尴尬的，还打了八折呢！”沉香倒是并不在意蹭一蹭“儿童”的快乐，他明明就是一个大宝宝嘛，他周围都是活了/死了几百年上千年的老家伙，他过个儿童节理所应当！他这样一想，觉得底气真足，他才不到二十岁，过个儿童节怎么啦？
“我们去玩什么好？”小玉一手拿着啃了一个巨大缺口的棒棒糖，一边拿着地图，然后又东张西望，“我们去做摩天轮吧！”她提议，毕竟摩天轮是游乐场里最大最显眼的设施，隔着老远就能看见。
“咳咳...”沉香咳嗽了两声，对小狐狸解释，“摩天轮应该放在最后，等到傍晚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坐在上面，然后在半空中，在漫天晚霞的背景下亲吻。”他这样说事，竟然羞红了脸——相处这么久，他和小玉也只是拉过手，在天台上看星星谈人生而已，没有更深的接触。毕竟刘彦昌是个保守的人，而小玉则出生在明朝末年，他们在感情上都不是随意的人。
“你...你怎么懂得那么多啊！”小狐狸有些娇嗔道。
“呃...其实我看那些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拍的啊...”沉香憨厚地挠挠头，笑嘻嘻地说。
“那我们去玩什么？”小玉又问。
沉香想了想，“鬼屋？旋转木马？”他觉得自己这个农村人没有想象力。
“你怕鬼吗？”小玉问。
“真的我都对付了那么多了，我还怕假的？”沉香拍拍胸脯，说。
简而言之，等到他们到了鬼屋，才发现妖气非常重，而且鬼屋旁边的大喇叭正在播报鬼屋附近失踪的孩童信息，几个焦急的家长已经在附近的保安亭旁边哭泣起来了。
沉香皱紧眉头，“不对劲！”他看向小玉。
小玉点点头，“怕是有妖邪作祟...我能感受到，它恐怕有千年修为...”她与沉香面面相觑，然后一道淡淡的紫光闪过，紫电宝剑已经出现在手中，“它应该藏在鬼屋里...”
“然后诱拐那些孩子？”沉香知道妖魔喜欢小孩子——要么是为了吃，要么是为了吸阳气，在它对这些失踪的孩子造成什么永久性伤害之前，他们必须把孩子们救出来。
棒极了，约会又泡汤了。沉香联系了他手下的兵将，将此处暂时用巫术封锁，和妖魔战斗，及时救出被吓坏的小孩子，还给父母，然后修改周围人的记忆，让他们忘记真的有妖魔作祟，有小孩子莫名消失。
“真的不是故意的...”在将妖魔押解回天庭审理时，沉香非常沮丧地说。
小玉也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些现在已经开始正常玩耍的小孩，“哎，至少我们做了一件好事，这半场约会也算是难忘。”她半开玩笑地说，“我很久没有和你并肩作战了，你以后遇到麻烦可以叫上我，你是知道的。我不想你独自面对一切，我可以帮你分担，我也有千年修为，不会拖你后腿。”末了，她像是依依不舍地对沉香说。
沉香一愣，随即点点头，“下次遇到难对付的，一定叫上你！”他许诺道。
沉香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以前除妖遇险的时候没有想过小玉：可能是因为他害怕小玉置身险境受伤？还是觉得这是天庭的事，不该麻烦小玉？他觉得自己大概只是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支持者了...哎，下次一定...可是如果妖怪太危险，那岂不是拖累了小玉...
他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沉思。
2022. 8. 4七夕
七夕理论上是个浪漫的节日，但是哦不，王母娘娘可不这么觉得，今天她把所有仙女叫过来，普及了一场防诈骗课程——用织女（最知名的案例，活生生的警醒），七公主（每年从西昆仑面壁回来一次）和最近血淋淋的瑶草仙子案。还好，她没有提三圣母的事，算是给了沉香一点面子。
王母娘娘熟稔地讲述如何破解男人的甜言蜜语，警告门当户对的重要性，以及如果遇到情感诈骗如何自救...然后邀请沉香上了，向那些有动凡心风险的仙女讲述最近的瑶草仙子惨案，沉香还被迫加班做了PPT，按照王母的说法，要尽可能残酷血腥，把这些小丫头吓唬吓唬，多搞事业拒绝恋爱脑。
“对不起，小玉，我们七夕开会o(╥﹏╥)o，这老板也太狗了吧？怪不得都是千年单身狗。”沉香非常委屈地给小玉发消息，他们原本说好了今天总算可以把上次没有做的过山车，没有吃的金拱门炸鸡补回来，但是现在看来是泡汤了。
“哦，那你忙吧...”小玉听上去很失望，“要不我们中秋节？”
“中秋节，一言为定！我一定一定会准时的，和咱爸妈一起吃顿团圆饭。”沉香信誓旦旦地说。
不得不说，沉香真的非常，非常不喜欢这份临时的科普工作。一来，他是仙女和凡人男子的儿子，警告仙女不要思凡怎么都不太对劲，就好像这是在否定自己存在的合理性一样——他时不时看向王母，这个老女人的眼睛里果然不怀好意；二来，瑶草仙子案确实太坏了，有些细节真的听着都让人生理不适，不仅是下面的仙女，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当梅花仙子讲述自己被调戏的经历，以及如何奋力反抗导致该男子断子绝孙的故事时，沉香已经绕到神殿的后面，远离正在举行讲座的小广场，这场演讲让他感觉不舒服，他需要透透气。
皎洁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平静了一些。此时他忍不住想，当杨戬被这份劳心劳力，永无止息的工作折磨得身心俱疲时，是否也会和他一样，将身体靠在汉白玉的石栏上，眺望这皎洁的月光？
怪不得他们都说嫦娥姨母和杨戬有染，谣言多半是这么传出来的。
2022. 9. 10 中秋节/教师节
沉香总算是回了一趟家，虽然晚了一个半小时。
“非常抱歉，我工作很忙。”他有些歉疚地说，然后从桌上拿起一个酒杯，急匆匆为自己倒了一杯，“先敬老爹吧，今天可是教师节，多亏了像您这样的灵魂工程师，咱们祖国才有这么多人才！”他对父亲说。
“哎呀，不也没教出几个985和211吗，有啥可敬的？”父亲摆摆手，谦虚地说。沉香注意到他老了，父亲是真的不年轻了，他已经快五十岁了，头发已经花白，眼角也出现了皱纹——和仍然二十多岁模样的母亲相比，显得更加苍老。
“老爹可别这么说，您不是每年都劝回来几个女孩读书吗？如果不是您支持，我堂姐十五岁就要嫁人了，后面好歹考了个二本，现在在县医院当护士，总比十几岁就生娃，当一辈子家庭主妇强点吧？”沉香举着酒杯，执意要敬酒，于是刘彦昌拗不过，便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爸，这一年多来，我真是愈发觉得您当年的教育有多么正确了...您教我要诚实，要尊重别人，我听起来理所当然，可是现在才发现，能做到这些的真的太少了，这个世界比我想象得乌烟瘴气——只可惜我以前不听您的话，天天逃课去网吧...”提到自己高中的孟浪之事，沉香感到一阵愧疚，那段天真的青春叛逆时光恍若隔世，这才两三年时间，他发现自己已经走了那么远，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咱们沉香现在也很有出息啊！你看看你现在...”刘彦昌听起来有些尴尬。毕竟眼前的少年不仅仅是他的儿子，而是天庭的太子，地位仅次于玉帝和王母，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比起一身昂贵高级定制的沉香，刘彦昌还是那个寒酸的农民。
“那还是叔叔教育有方啊！”似乎看出了刘彦昌的尴尬，小玉连忙说，“要是没有您，天庭从哪里找这么一个好太子，我又从什么地方找这么好的男朋友？”
提到“男朋友”，沉香脸微微发红。
“你们关系进展到这一步了？沉香啊，你这也二十岁了，年纪不小了，什么时候结婚啊？”就在此时，杨婵也忍不住问了。
“啊这...”沉香完全傻眼了，这算是啥...他们离结婚还有不少的距离吧？老妈这么这么着急？他才二十岁啊，怎么就被催婚了呢？而且‘年纪不小’不是对三十岁的大龄剩男剩女说的吗？
“婵儿啊，人间的法律规定，沉香得等到二十二岁才能结婚呢！”刘彦昌说，“太早结婚对年轻人不好！沉香现在在发展事业，也没有精力顾家庭！晚一点对所有人都好，不着急——你看我都不急！”提到自己年纪实际上比杨婵大时，刘彦昌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涩。
“哎呀，我不就是怕你着急...我是不着急，只要这辈子能抱上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杨婵也笑嘻嘻地说。
“妈！”沉香和小玉异口同声到，脸羞得通红。
2022. 9. 11 凌晨
沉香半夜起来起夜，却听见有人在庭院里哭。沉香好奇地走过去，发现竟然是母亲！
“娘，你半夜怎么在外面？为什么哭？”沉香忍不住问。他的第一反应是母亲后悔了，她现在是凡人，她没有神力了...父亲对她不会很糟糕，可是她曾经是仙女啊，突然之间堕入凡尘，肯定不适应。
这都是他的错，沉香忍不住这样想，如果不是他，母亲还能做仙女。
杨婵看见自己的儿子站在面前，有些慌乱地擦了擦眼泪，似乎为儿子发现自己偷偷流眼泪而感到羞愧，“没，没什么。”她敷衍着说。
“娘，你是不是在农村不习惯，要不我在县城...”沉香第一反应是考虑在县城里买一套房——现在他是天庭太子，现在已经不缺钱了，他可以孝敬他的父母。
“我很习惯，当年商周时期的生活不比这苦，我不是都活过来了吗？你娘没那么娇气。”杨婵摆摆手，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娘没事，娘很好，你爹对我也很好。”她漫不经心地说。
“那您...”就算母亲不说，沉香大概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要么是不适应变成人类的生活，要么是想杨戬了——虽然这个哥哥不是东西，但是妹妹有情有义啊，你说能怎么办？劝母亲忘了杨戬？要是她真的能忘，也不用他前前后后劝说那么多次啊！
“没事。”杨婵似乎打定主意结束这个话题，她已经不再哭泣，但是眼眶仍然红红的。
“我是您儿子，我还是神仙，您不方便和我爹说的东西，可以和我说。”沉香叹了一口气，“你这样憋着一个人难受，我们看着都不舒服。”
杨婵摆摆手，“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只是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二哥还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我，可是我一转身，他又不见了...大概只是错觉吧。”她叹了一口气，坦白道，“我大概是老了，这么快就开始怀旧了。”
——TBC
时间线有些混乱，但是瑶草仙子的故事在#6
以及通过中秋节贺文#5可以得知，杨婵感觉二哥看着她不是错觉，二哥就是在看她
我真的想多写点沉玉，他们真的好纯真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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