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天庭打工人-9
沉香有理由怀疑，杨戬没有死。
1.
“什么叫你没法进入成都市？谁胆敢把天庭命官阻拦在外面？”沉香感觉自己破防了。不要怪他，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将一群X教黑巫师从江苏赶到了四川——要是让他们从四川逃进深山老林里，那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了！现在竟然能出这种岔子，他能不生气吗？
“呃...太子殿下，是...当地的地仙。”手下的小兵有些尴尬地说。
“地仙，地仙哪有这么大官威？竟敢违抗天庭的指令，还敢阻拦我们秉公执法？他们是不要自己的乌纱帽了吗？”沉香知道有些地仙会和邪术师勾结，以此避免自己的力量因信仰衰微而衰弱。他见过各种各样的混蛋，有引诱美女采阴补阳的，有吸小孩阳气的，最离谱的甚至去当流量明星骗小姑娘——但是也没有一个敢明面上和天庭硬杠的啊！
“那是蜀地的地仙...”小兵试图解释。
“哪里的地仙都没有这么嚣张的！他们是不是天庭封的？他们的一切都是天庭给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我们拒之门外？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天庭赐予他们的，也可以夺回！”沉香气得简直要把自己挠秃，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急躁，但是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四十个小时，睡眠严重不足，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太子殿下...他们还真不是天庭封的！”小兵有些尴尬地说。
沉香瞪大眼睛，“什么叫‘不是天庭封的’？他们没有天庭的许可，如何飞升！整个中国境内，有哪个地仙不是天庭封的？就算是新疆、西藏这种有由其他宗教掌控的地区，那地仙的选拔最终也是由我们决定啊！”他非常不理解。
小兵的眼睛看向别处，“理论是的，但是蜀地是...”小兵的眼珠转了转，欲言又止，不敢看沉香的眼睛。
“蜀地有什么特别的？”沉香不解地问，他真的很讨厌卖关子的人。
“蜀地是...二郎神的封地。”小兵说。
对了，沉香差点忘了，怎么又是杨戬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隐约记起来，蜀地是他的封地，二郎神有很高的自治权，蜀地的官员都是由他直接任命的...等等，他分明是太子，太子哪有什么封地？他虽然历史学得不好，但是看了那么多宫斗剧，这一点却也是知道的啊！这分明就是谋反啊！
“是他的封地又怎么样，他已经死了，他下面的地仙要么听天庭调遣，要么滚蛋，否则就是谋反！”沉香提起杨戬就来气，这个倒霉家伙明明死了，可是他手下人却还在给他添麻烦——他有点怀疑这是那两只鹰的报复。
“太子殿下...二郎神...曾贵为太子，自然有一些特权，他手里有三千私兵，只听他的号令，连玉皇大帝都不好使。”提到二郎神和他威名赫赫的草头神，小兵打了一个寒噤，所有人都知道沉香与他的前任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每次提起二郎神，沉香都要恼火上好一阵。
沉香自然也是知道，杨戬手下有三千草头神，大多是些妖仙——理论上是非法囤兵，早就该解散的，这世上哪里有太子拥私兵的道理？“这些草头神应该就地解散才对！谁允许他们仍然占着蜀地？谁赋予他们的权力？”
没了二郎神撑腰，这些地仙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和天庭分庭抗礼？
“小殿下可能不知道，这些草头神在招安之前可都是世界各地最强的悍匪和山大王，以前有二郎神在的时候，他们好歹还看在他的份上，听天庭的话...现在就...太子殿下您可不知道，过去这整整一年，他们可都没有给天庭上税或者汇报任何消息了。”小兵有些无奈地说。
“什么？”沉香脑袋一个赛三个大...等等，他们真的在过去一年都没有发任何消息吗？那他每天处理的都是什么个东西？说着，他连身边的小兵都不顾了，连忙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的微信和邮箱。这些信息都是经过严格分类的，用各省的简称标识。
他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从来没有一份标注着“蜀”的文件？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沉香感觉自己的额头冒汗，背后发凉，他当了一年天庭太子，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中国少了整整一个省？他这是得多么迟钝，多么盲目？见鬼，他这个错误会造成多么惨痛的后果！
（该死的，他现在连中国所有省份的名字都记不清，也无法在地图上找到所有的城市甚至省份——他当年为什么不好好念书，他为什么地理课都逃出去打游戏了？他真的肠子都悔青了，他真应该听他爹的，好好读书的！不然绝对不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
“这是造反了啊！”沉香喃喃自语道，“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胆？”
真是奇怪，明明杨戬已经死了，究竟是谁把这些招安的妖魔团结在一起的？谁有那么大威望？难道是梅山兄弟？沉香知道不太可能，他们的地位并不高，甚至可能还不如哮天犬和那两只鹰。
对呀，现在到底是谁能在统领他们，而且还将一切做得井井有条？沉香这么一想，就觉得极度不安——天庭没有册封新的川主（川主的封号似乎也不是天庭封的），杨戬自己也没有孩子...难道是那两只鹰？沉香觉得不太可能，金霞童子自己都还是孩子模样，哮天犬被没有法力的他都能骗得团团转，就更加不可能了。
话说回来，最近好像既没有哮天犬的消息，也没有金霞童子的消息了...
这事还是要尽早解决，必须让蜀地的仙妖恢复天庭控制，否则就算现在明面上还没有乱子，以后一定会出事的。他杀了杨戬，就要解决杨戬留下来的烂摊子。
2.
沉香会说自己一点都不怕杨戬，那些怕杨戬的人都是被吓傻了的，杨戬就是一个纸老虎，看着吓人，其实也就那点水平，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
沉香甚至觉得，杨戬这个战神纯粹是徒有虚名——在宝莲灯和开天神斧的加持下，他比杨戬更强；可是天下的妖怪中，有不少妖魔比他刘沉下那个厉害。因此按逻辑推理，杨戬对上这些妖魔，大概也是不占上风的，最多是仗着人多和经验老到，不像他那样狼狈而已。既然他都只有这种水平，他手下的人难道比他更加厉害？
沉香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杨戬此人自负到离谱的程度，他不会允许手下的人比自己更加强大，所以可以推断，他手下没有什么真正能打的。因此，他只要多带一点人，对付这群土霸王大概是稳的，最好在拉上如哪吒，黄天化和雷震子这样的大将，再向雷部和斗部借一些人，那肯定能把杨戬手下那些余孽收拾了！
沉香觉得信心满满，于是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就上奏玉帝王母，说要清剿蜀地叛乱的草头神。
当他把话说完，并且申请向雷部和斗部调兵时，玉帝终于绷不住了，而王母似乎也在憋笑，一旁的八公主正在用看智障的眼神同情地看着他。“什么，清剿蜀地草头神？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玉帝哈哈大笑起来。
朝堂上文武百官似乎早就憋着笑意，但是碍于朝堂威严，不敢随意嬉笑，一看玉帝都笑了起来，一个个也将脸躲在袖子后面，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着笑声。沉香有点恼怒，为什么这帮人都在笑？他明明非常认真啊！
最终还是王母先开口了，她用略显严厉的声音说，“沉香啊，这才多久，你就开始准备清除前任的势力？没想到啊...”她的眼中充满不赞同，好像他这提议有多么十恶不赦一般。
沉香有些急了，为什么这些人对蜀地的失控置若罔闻？“陛下，儿臣也是担忧蜀地百姓啊！如今二郎神虽死，可是手下的草头神仍然控制着蜀地，而且天庭还完全失去了对他们的控制，必然行为更加嚣张，蜀地要生灵涂炭啊！”他充满担忧地说。
王母娘娘翻了一个白眼，玉帝则露出一丝笑意，摆摆手说，“沉香太子忧国忧民的心思朕理解，只是这蜀地如今风平浪静，地仙遵纪守法，除暴安良，也没有什么妖魔为祸一方，何必自找麻烦？若是真的打将起来，那才是真正的灾难。”他语重心长地说。
“可是陛下...”沉香压根不知道蜀地发生了什么。
此时还是东岳大帝黄飞虎开口——沉香一直不知道他站谁那边，他似乎和杨戬关系不错，但是又让儿子黄天化合沉香交好，“太子殿下不必多虑，蜀地安稳得很。东岳大帝执掌幽冥之事，二郎神掌管的蜀地已经多年没有因妖魔作乱死过人了，比任何地方都太平。”
“是啊，殿下，这还是多亏了蜀地的草头神啊！”西岳大帝蒋雄也附和道——沉香一直以为西岳大帝是站在他这一边，反对杨戬的，毕竟没有西岳大帝相助，沉香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出母亲的，“这些年二郎真君深耕蜀地，发展了这样一支精兵强将，将妖魔尽数清剿。这些人都是骁勇忠良之士啊！太子殿下怎么忍心派兵攻打？”
沉香愣了一下，“可是他们完全自成一派，脱离掌控啊！这样一支精兵强将，却在天庭法度之外，这可怎么行？”他仍然充满担忧，他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杨戬呢？难道他们仍然害怕杨戬的余威吗？
“陛下明鉴！”他再次对玉皇大帝高声说，可是那个白面团子一样的老头仍然笑眯眯地，好像完全不当一回事。
“此时行不得。”还是王母先开口，“蜀地地仙三千年来庇佑一方，功勋卓著，若是他们的主人一死，便开始清算，未免叫天下人心寒。沉香，以后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冷冰冰地说。
“可是...”沉香还想说什么，可是王母却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退朝的时候，沉香骂骂咧咧，抱怨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杨戬，他或许办事效率略逊一筹，可是人品却强不止一星半点！
“该死，人死都死了，你们怎么还怕成那个样子？”他嘟哝道。
不对，王母和玉帝无论如何都不会怕人间的妖魔或是什么，若是真有草头神中的妖王作乱，二圣怎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知道特别是王母，把法律抓得很严的，支使他忙前忙后除妖，怎么可能突然就改性了？除非他们是故意袒护或者怎样...
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出现在心头——杨戬会不会还没死？这个想法让他打了一个寒噤，毕竟现在回想起来，杀死杨戬的过程简直太轻松了，他仅仅修炼了两年，就成功杀死了一位征战四方三千年的战神，换成谁都觉得这胜利来得太轻易了，轻易得一看就知道是假的。
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想法有多么荒谬，他可是亲眼看奖杨戬死亡时引发的天地异象。“开天神斧之下魂飞魄散，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他的尸体都化成水了...”沉香这样对自己说，可是那种不安感却如影随形。
3.
不知道从何处起，沉香怀疑杨戬真的没死。
除去成为天庭盲区的蜀地，第一个疑点是那个冒充东华帝君的人是谁——出于礼貌，在那位盲眼的年长仙人将他从诡谲的异世界救出来后，他亲自去蓬莱仙岛拜访，结果搞得东华帝君一脸懵逼，“抱歉，孩子，你是谁？我们可曾见过...我不认得你的声音。”很快，他蹙眉问道，声音中的茫然不像是假的。
“晚辈是天庭太子刘沉香，特来感谢您前几日救命之恩。”沉香当时并没有感觉奇怪，毕竟对方是瞎子，记不得人脸因而不认识，于是连忙自报姓名。
“啊？什么时候他们换太子了？换得好啊，我早就知道清源那小子不是当官的料...”东华帝君敷衍道，然后突然语气一转，“啊，是你啊，我真是老了，竟然连太子殿下都记不得了...”他呵呵地笑了。
刘沉香自然也随着他呵呵地笑。
现在回想起来，东华帝君虽然眼盲，却也不像是天人五衰的样子，而且只隔了一个星期，他没来由忘了。因此他断定，那个来救他的“东华帝君”必然是假的...但是既然他能轻易地穿越平行宇宙，那必然实力不差...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有人替他消灭了混沌和穷奇，两者都是上古凶兽。一开始他以为是西洋巫师解决的，所以没太放在心上。而且好巧不巧，他们专门为他捡漏（第一次是因为他公文分类不清晰而犯下的低级错误），或者是在过节或者约会的时候为他顶班——他简直觉得自己太幸运了，还好没有因为自己疏忽而让上古凶兽横行世间。
“究竟是谁在帮我？”沉香曾经忍不住问。
“有人帮忙就烧高香吧，你管呢，人间又不缺高手。”八公主的态度相当模糊，但是仔细推敲起来，沉香怀疑这个女人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当他想要自己单挑上古邪兽时，却被八公主拦住了。
“你道行尚浅，对付不了。”她说。
“我不对付谁来对付？我是天庭的太子，我自然要庇佑天地苍生！”沉香不服气，毕竟之前这些凶兽都是杨戬封印的，而自己实力在杨戬之上，对付起来能有多难？杨戬行他怎么就不行？
“交给雷部，他们是专业的。”八公主说。
“让他们和我一同去也可以，我没法袖手旁观。”沉香说得是认真的，他把自己搞得这么累，不就是因为“没法袖手旁观”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直接把麻烦交给别人，他不希望自己置身事外，他想要亲力亲为地帮助所有人。
“不行。”八公主说。
然后好巧不巧，一个仙官匆匆来报，看样子像是天牢的狱卒，“太子殿下，不好了，有一个犯人在狱中杀死了全部狱友，逃跑啦！”
八公主耸了耸肩，看向他：“你先解决这个问题吧。”
但是最后，那个逃跑的犯人非但没找到，而且天牢的文件中甚至查无此人，而他怀疑九头虫不是被雷劈死的，而是被极阳之火烧死的——虽然都是烧焦，但是这段降妖除魔的日子也让他积攒了一些经验，知道二者不一样。他当时也没想太多。
所以是火部对付上古邪兽吗？不知道他们也会出兵。
沉香感觉最近可疑的事越来越多，他一开始只是当做自己太累了，因此满眼都是杨戬的幻象，可是当他真的请假一天将自己混沌的脑袋好好清理时，却发现这不是自己疑神疑鬼。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杨戬没死。”终于有一天，沉香忍不住和小玉坦白，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我不知道是我的愧疚作怪还是怎样，我总觉得他无处不在，哪里都有他的影子，弄得我不得安宁。”沉香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需要心理医生了？”
当提到杨戬的时候，沉香注意到小玉明显一愣——沉香理解，在小玉那里“杨戬”同样是一个敏感词。她曾经被杨戬洗脑，忘记了沉香，对他唯命是从，但是所幸最后逐渐找回自己的记忆，他们还能在一起。
“你别想太多，”小玉柔声对他说，“也许你只是太累了出现错觉——你真的需要更多的假期，我当特工的姐姐都有双休日和法定节假日，你这样007下去怎么行啊。”她担忧地抚摸着沉香的脸颊，“你看看，你都瘦了。”
“我也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可是...”沉香叹了一口气，“可是杨戬...他总是如影随形，仿佛无处不在，你能明白那种感受吗？”他想要解释，可是那种莫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说不清楚。
小玉露出一个同情的眼神，“那是...你第一次杀人，还是你的亲舅舅...之后又匆匆忙忙，甚至来不及心理辅导...”她叹了一口气，“这也不怪你，所有人都把你逼得太紧了，特别是他...”她试图安慰什么，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那句‘不怪你’，“但是你本来不必杀死他的，他好歹是你的亲舅舅，我理解你良心中的不安。”
好吧，小玉大概也以为他疯了，简直棒极了。
4.
沉香看着自己的母亲扇了那个同学家长两耳光，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
“这两耳光送给你，”华岳三圣母可不是吃素的，两巴掌把对方直接打蒙了，“你的儿子归你教训，你若是教训不好他，让他再来欺负我儿子，别怪我不客气——怎么，还想叫你丈夫来吗？告诉你，他来了我一样打！”杨婵叉着腰，怒斥道。
对方看杨婵是个狠人，灰溜溜地走了。
杨婵蹲下来，她蹲下的姿态比沉香略微矮些，她柔和的目光温暖着沉香的灵魂，她的手指抚摸着沉香肿胀的脸颊，“沉香，以后有人欺负你，告诉妈妈，妈妈帮你出气。”她笑着说，就连正午的阳光也不如她的笑容温暖，让沉香暖到心底。
“走，沉香，妈妈带你去吃汉堡。”母亲站起来，拉着沉香的手，一边走还一边说，“沉香，要不妈给你报个跆拳道班，到时候有人欺负你，你还能打回去，怎么样？你想去上吗？”
“想！”沉香兴高采烈地说。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刺骨的冰凉席卷全身，让沉香浑身打了一个寒噤。等到他回过神来，周围的环境已经开始扭曲，像是泛起阵阵涟漪，连母亲的面容和声音也模糊不清。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六岁的孩子——不对，他本来就不是，他已经快十九岁了，而且他是天庭的太子，不是什么被校园霸凌的小屁孩！
一个身影从涟漪中挤进来，这个身影一身黑色风衣，棕红色的自来卷发松散地散落着——沉香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他亲手杀了他，“杨戬？”看到这个男人，沉香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但凡杨戬出现，那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你知道这不是真的，沉香。”对方的声音很柔和——可是杨戬的声音什么时候柔和过？他从来都是一副不屑的神情，看他好像看地上的泥土，“你现在被困在一面魔镜中，魔镜中的幻象就是你心中最渴望的事物，你会被困死在里面，直到肉体死亡。”
“你追求的从来都不多，不过是一个完整的家庭...”杨戬叹了一口气，他看上起充满悔意。可是杨戬这种人真的会后悔吗，沉香甚至怀疑，如果自己真的处在幻境中，这个杨戬大概也是幻境的一部分。
提到幻境，沉香皱紧眉头，他努力地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的，可是却死活想不起来，他这下意识到事情非常不对劲了，他明明记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母亲...吗？“可是如果这是幻境，那你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对方只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回答。
“从小到大都没有母亲，你的童年大概很苦吧...在学校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杨戬说，声音前所未有地轻柔，“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想的是什么，竟然把你的母亲压在华山下...或许是惧怕被玉帝王母发现，或许是讨厌你的父亲，又或者是疯狂的占有欲趋势...我把你害苦了啊。”他说着，闭上双眼，沉香惊讶地发觉，他竟然淌下两行热泪！
他记忆中的那个没心没肺，永远不承认自己有错的杨戬，竟然会留下悔恨的泪水吗？
“所以你也是一个幻像对吧？”沉香明白了，“我因为杀了你心存愧疚，但是又记恨你拆散我的家庭，所以创造出来你的幻像，希望你活着，放了我的母亲，向我认错。”沉香分析道。
杨戬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微笑。
“既然这是幻境，我怎么逃出去？”沉香又问，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抽了，或者实在没主意，竟然已经蠢到对幻象说话了。
杨戬只是伸出一只手，那只手很苍白，“在我伤害你如此多次之后，你还会原谅我吗，还会无条件地相信我吗？”他问。
“反正你只是一个幻象，相信也不会让一切更加糟糕，对吧？”沉香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抽了，竟然真的拉住了杨戬的手。他猜测，也许杨戬是这个幻境（如果自己真的在幻境里的话）的NPC，如果想要找到破解之法，只能暂时顺着这个NPC，看看能不能找到破绽。
沉香刚刚碰到那只苍白的手，只感觉一道白光和巨大的拉力，下一秒他就摔了一个狗吃屎。
他抬起头，看见那几个之前和他战斗的邪术师，还有地面上的铜镜——已经支离破碎，晶面布满裂痕，微弱的法力已经从镜子中开始流失，很快就会变成只有收破烂的才会要的废铜。
——TBC
问题：救沉香的到底是谁？
A. 他自己的潜意识
B. 杨戬
C. 人生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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